瓷盏磕在檀木几上发出脆响,白无生指节发白地攥着茶托。 当那张银纹面具被楚阳推到他面前时,他听见自己后槽牙发出咯咯的摩擦声。 “白兄不打算解释下这物件?” 楚阳曲指叩了叩面具边缘,金属震颤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。 白无生突然嗅到袖口残留的迷魂香气息,昨夜被算计的屈辱记忆如毒蛇般窜上脊背。 “果然是你!”他猛地撑住几案要起身,却惊觉四肢被无形气劲锁在圈椅中。 余光瞥见门口抱剑而立的身影,正是李慕白身边那位金丹境护卫,此刻正用看死物的眼神睨着他。 李慕白斜倚在太师椅上,指尖悠闲地转着青玉扳指:“白公子不妨坐稳些,当心摔了贵臀。” 戏谑的尾音让白无生脖颈青筋暴起,他死死瞪着对面从容饮茶的青年:“设局毁我命盘,折辱我至此,你……” “折辱?” 楚阳突然轻笑出声,白玉似的指尖抚过腰间佩剑。 白无生瞳孔骤缩——那剑柄上分明刻着玄天宗的云纹,而眼前人此刻才缓缓卸去易容术,露出那张令他肝胆俱寒的面容。 当那张清俊如冷月般的脸完全显现时,白无生听见自己喉结艰难地滚动。 案几上的银面具突然泛起微光,与他袖中龟甲卦象产生共鸣——这正是昨夜蒙面人留下的信物。 “你的梅花易数没算出今日卦象么?” 楚阳两指夹起玉佩轻轻摇晃,玉坠在空中划出的轨迹,赫然是玄天宗破阵术的起手式。 白无生看着从阴影中现出真容的李慕白,终于意识到自己踏进了怎样的死局。 暗巷里的火把将两道身影拉得老长。 肖启山后槽牙咬得发酸,怎么也没料到这个月第十五次行骗,竟撞见了本尊。 喉结艰难地滚动着,他忽然觉得腰间挂着的“周”字玉牌烫得惊人。 三天前从黑市搞来的易容丹还在胃里翻腾,此刻药效褪去的灼烧感顺着经脉直窜天灵盖。 “倒是省了悬赏告示的钱。” 楚阳用剑鞘挑起对方下巴,月光恰好照在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上。 暗卫们憋笑憋得辛苦——这盗版货眼角那颗泪痣,居然是用墨汁点的。 李慕白踹开脚边的空酒坛,清脆的碎裂声在巷子里炸开:“说说看,顶着这张脸骗了几家当铺?讹了多少姑娘?” 他故意把剑穗上沾着的胭脂甩到冒牌货鼻尖——那是在城西胭脂铺缴获的证物。 “三百两!就三百两雪花银!” 肖启山突然梗着脖子嚷嚷,发带散开时露出耳后褪色的易容痕迹: “上个月替王寡妇驱邪,反被她家黄大仙追了三条街!前日在醉仙楼冒充您,结果被花魁拿算盘砸出内伤!” 他越说越激动,从怀里抖落出皱巴巴的药方:“您看看!这还有保和堂的诊金单子!” 楚阳用两根手指夹起药方,借着火光看清“惊悸之症”的诊断,嘴角微妙地抽了抽。难怪最近总听暗卫汇报,说有人在赌坊边吐边摇骰子。 “带走。” 李慕白打了个响指,屋檐上顿时落下七八个玄衣卫。 他们利索地将人捆成粽子,却在塞麻袋时犯了难,肖启山怀里突然滚出个拨浪鼓,暗卫首领认出这是城南走失幼童的玩具。 被按在地上的冒牌货突然哑了声,半晌才闷闷道:“那孩子……能找到回家的路吧?” 问得没头没尾,却让楚阳抬手止住了动作。 月光偏移的刹那,众人看见冒牌货袖口磨损的布料下,隐约露出半截陈年烫伤。 而巷尾阴影里,真正的二蛋正攥着刚讹来的银票发抖。 这地痞此刻无比庆幸自己长得够丑,毕竟没人会费力假扮个麻子脸三角眼的无赖。 暗牢内潮湿的青砖地面
第214章 肖先生好算计(1 / 2)